女博士的“真实”和博士教育的“虚假”

本来是到贫困地区调研发展问题，却在微博上不断抱怨基层的落后以及受到的不周招待，女博士的言论引来轩然大波。批评已经太多，我无意加入。这并非就意味着支持她的言论，但我相信，相对于随后深表歉意深刻反省等格式化道歉，抱怨才是她的真实感受。尽管，这种真实并不美丽。

有人拿女博士出身农村说事，这其实很没有必要。抱怨贫困地区的落后和不便，说到底是对民生的某种漠视，无关出身。事实上，生于哪里不重要，关键在这位女博士的心中，她现在是博士，到基层调研也就应该得到相应的礼遇，而当希望与现实出现差距，抱怨自然产生。

女博士的想法应该受到批评吗?当然。但应该受到批评的只是这位女博士吗?答案恐怕又是否定的。设身处地想一想，如果当事人是你、是我，是否一定能够完全泰然处之、没有一点怨言呢?恐怕未必。区别也许只在于很多人明白不能说、想说不敢说，而这位女博士只是在不恰当的时间不恰当地表达出来而已。当博士成为某种身份象征，又有多少人不是已经在潜意识中把其当作了必须受到某种礼遇的身份符号了呢?

换言之，女博士的真实其实也是博士教育的某种真实。一方面，接受博士教育正在成为一些人捞取学历资本的手段;另一方面，也正成为部分就业状态不佳者躲避压力的港湾。当博士教育承载上更多功利之后，又如何还能实现其初衷呢?

当然，未必每位来到贫困地区的学生都只看到其落后，也未必每位博士都不能认真致力于科学研究。事实上，即便是这位出言不慎的女博士，我相信她也未必在科研上一无是处。问题的吊诡之处正在于此，当博士教育被附着上更多功利，本该被置于首位的科学研究以及对科学研究能力的培养恰恰成为了附属。这难道不是博士教育的悲哀吗?或许，这也是对我们科技论文数量第一而真实转化为生产力者少之又少的某种解释吧。

只是何时，我们才能挤掉虚假，让教育纯粹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