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中的先生
为先生写点什么,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每临下笔,却总也提不起勇气,眼高手低的我生怕自己粗劣的文字亵渎了先生,亵渎了我对先生的崇敬。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随着对先生的了解渐渐深入,这勇气却开始陡增。于是,当纪念先生125周年诞辰这样一个契机到来,我便把多年的愿望付诸行动。
在中国,先生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他有着丰富的内涵以至于成为一个多重意义的交汇点。先生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现象,一种借题发挥、借古讽今的现象。先生如一部《红楼梦》,道学家看到淫,经学家看到易,才子看到缠绵。因此,先生的某一部分特性便会被需要的那一部分人无限扩大,我们看到的先生被革命化,被意识形态化,被脸谱化他永远有着革命战士的面孔,永远横眉冷对,永远冲锋陷阵,永远骨头铮铮,永远是一个敢于面对一切的勇士先生,被神化了。
在我看来,先生的我以我血荐轩辕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与悲哀。事实上,这也许是先生唯一可以做的事情。从他对阿Q居高临下的批判之中,我体会出一种深陷愚民重围而不自觉的紧张;从他对历代专制统治者的轻蔑背后,我分明感觉到一种无能为力的痛苦,一种意识到思想和文字远远敌不过屠刀和监狱的沮丧;从他对形形色色的知识分子,尤其是对吕纬甫、魏连曼一类颓唐者的剖析当中,我更看到了他对自己深刻的失望,对心中那挥之不去的鬼气的憎恶;从他那社会斗士的姿态背后,我还看到了深藏的文人习气,看到了他和中国文人精神传统的难以切断的血脉联系。
先生曾经写过一篇题为《论睁了眼睛看》的文章,断言中国的文人,对于人生至少是对于社会现象,向来就没有正视的勇气。因此他呼吁人们取下假面,真诚地、深入地、大胆地看取人生并且写出他的血和肉来。
在我的眼里,先生不再是意志坚强如磐石的神,他同样站在我们的中间,在自我桎梏的危机中,在社会现实的困境中挣扎与反抗。但这样的先生,却与我们更加亲近。这并不意味着否认先生的伟大。
一个人要直面人生,也需那人生是可以直面的。倘若这直面等同于承认失败,承认人生没有意义,那便相当于承认自己是个悲剧人物,极易堕入绝望的深渊。然而,先生却一直立于这深渊之上,究其原因,用先生的一句话即可得到答案
希望本是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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