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众热议“该不该拒教甲骨文考生”
支持
特权应有限度
黄蛉从一个几乎落榜的考生成功转入重点大学的经历的确令人艳羡,同时也引发了不少争议。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其两级跳是否符合程序,而是在于其真才实学是否配得上享有这样的特权。从目前来看,无论是黄蛉的指导老师何崝,还是他曾就读的川大锦城学院文传系主任毛建华都对他评价不高。何崝甚至直言这个学生有些浮夸,靠不住,他的学习情况并不理想,在甲骨文方面也没有多大造诣。
很少有老师不爱护自己的学生,更何况是专门悉心指导了2年的学生,因此何崝对黄蛉的评价之低让人意外,但他的话显然最具有参考价值。看来,黄蛉的甲骨文功底对于普通人尚可称之为特长,但在专业研究领域的成绩只能说是差强人意。在其表现不算合格的情况下,依然把黄蛉转入川大本部,实际上给予了他过分的特权,这不仅是对其他学生的不公平,更容易造成一种负面的示范效应。
近年来,高考中用古文写作、以古诗作文的偏才、怪才越来越多,一旦他们成为社会话题,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支持高校对其法外施恩。这固然缘于全社会对目前相对僵化的教育评价体系的不满,但是凡事都应有度。在没有对学生的能力进行全面考量、客观判断的情况下,仅凭一篇高考作文便称之为才,未免有些轻率,只会适得其反。正是社会对于不拘一格降人才的过分热衷,给了部分高校表现有容乃大气度的机会,很难说某些高校没有借机炒作的嫌疑。其实剑走偏锋者不一定都是人才,即使学生确有某方面特长,校方也应理性对待,实事求是,不能过分拔高。
评判
需要师生互信
从报道来看,何崝教授是被黄蛉气走的。因为黄蛉在接受采访时信口开河地说:他会读《文心雕龙》。所以,何教授认为《文心雕龙》跟文字研究没有多大的联系,他说他在读这个书,就是在吹捧自己。
何教授的一声叹息让人不解。不知道黄蛉这个特长生是实话实说,还是自我吹嘘和浮夸。但作为一名特长生,会读《文心雕龙》也不必大惊小怪。而身为教授,应为有这样的学生而感到高兴和骄傲。如果黄蛉不会读《文心雕龙》,不懂装懂,在记者面前黄婆卖瓜,那么教授完全可以去教教学生,并对他的浮夸行为进行批评,教其做人要诚实的道理。没有必要与学生生气,更不应该对自己学生的人生轨迹进行推测。因为,老师不仅仅是教书,还应该育人。不但要教学生学会书本知识,还应该教他们学会怎样做人。即使这个特长生有些浮夸,教授首先要对他以认真负责的态度,关心他、爱护他,帮助其认识自己浮夸的错误,使他学会要做个诚实的好学生。作为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只因学生犯了浮夸的错误,就否定一个人,甚至放弃对他的培养,不觉得太小家子气了?
作为特长生的黄蛉气走了教授,应该说,是负一定的责任。如今一些特长生或尖子生,仗着自己有点本事,就忘恩负义不知天高地厚,忘记了老师为其付出的劳动和辛苦。建立良好的师生关系,需要老师与学生的互信。作为园丁,要有乐为他人做嫁衣的付出和奉献精神,甘当人梯,为培养人才尽心竭力。但同时,也需要学生们虚怀若谷的精神和谦虚之道。汪代华
反对
不妨宽容以待
遥想当年,高考作文中突现甲骨文,先是惊动阅卷老师,经媒体报道后,遂成为全民焦点。长期受应试教育束缚的国人,兴奋点一下子被点燃,古文字达人、甲骨文天才,人们对这个不按常规出牌的少年大加赞誉,尤其是当黄蛉被四川大学锦城学院破格录取后,人们俨然又看到了一个大师呼之欲出。
谁曾想,大师未成,导师先罢工,是学生黄蛉太浮躁,还是导师何崝欠宽容,现在听到的还都是些未经验证的消息,或是当事双方的一面之词,在此不想发表过多的意见。看了导师与怪才的分手,倒是想起了前段时间乞丐冠军张尚武与中国首善陈光标的合合分分。两件事情表面看扯不上任何关系,却能咂摸出相同的滋味。不拘一格录人才值得提倡,小人物一夜成名的故事也让底层民众看到一线上升的曙光。在这个过程中公众切忌一拥而上,热情有余而理性不足,赞则恨不能将其抬到天上,贬又将人一下踩到脚底。同理,对待黄蛉,不要看见他写了一篇甲骨文作文就惊为天才,也不能因为他现在喜欢看杂书,擅自接受采访就说其浮夸。不要忘了,和同龄人一样,他也有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情感,各方不妨宽容一点,收起手中那些锋利的刀。
观察
附着社会情绪
就当下话语环境来说,公众关注甲骨文考生,除了舆论的渲染之外,恐怕更在于内心的期盼,在期待甲骨文考生成为一段佳话数学考零分的罗家伦当了清华校长、数学考4分的季羡林成了国学大师、作文只写三句话的臧克家却成为杰出诗人,那么甲骨文考生为什么就不能成为另一段让人们鼓吹和欢呼的佳话呢?可以说,正是在民众看似无意实则相当于集体无意识的情绪裹胁中,对甲骨文考生的关注日胜一日,但实际上早已偏离了主题:没有人关注甲骨文考生的前世今生及未来的可能性,甚至人们已经忘记了追问。
不过,何崝教授不但指出了这个学生有些浮夸,而且道出了此前很多公众并不熟知的常识他在这个甲骨文方面还不是非常的突出。他只是认识一些甲骨文,好像是几百个吧。我们找一个中学生,培养他一两个月,他基本上就可以认识上千个甲骨文了。这个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这段话的潜台词在于,我们都可以成为甲骨文考生,即使成为了甲骨文考生本身也没有什么了不起,所谓甲骨文考生是可以培训的,再严重点说,是可以流水线生产的。
此情此景,舆论和公众该如何面对?难道这样的常识,当时的报道者真的一点不知道吗?如果知道又是什么因素促使了报道的升温?进一步说,这样的常识,四川大学是在装作不知还是有意无意之间迎合了舆论?如此多的问题都需要一一梳理,事情即使发展到今天,把所有的问题都归结为甲骨文考生本人,并非是科学的态度,相反,很有可能为下次的甲骨文考生诞生提供了诱因。
当我们理性地放弃对所谓佳话的期望,回归大地;当我们的舆论不再不分青红皂白地对所谓的怪才顶礼膜拜甚至胁迫某些大学就范;当我们的大学不再在舆论的狂热和公众的浮躁中迷失方向,或许,才能使问题的讨论回归到事情本身。甲骨文考生的命运值得关注,但更应关注甲骨文考生身上附着的社会情绪,进而才能厘清佳话还是笑话的迷惑。 朱四倍
■建议
多加循循善诱
不得不提一个传统:学者和文人的分野、学术与文章的歧异。新中国成立后,北大任期最长的中文系主任杨晦有名言即:中文系不培养作家如出一辙的是朱东润在复旦开课也是大泼文学青年冷水:中文系,是培养语言文学工作者的系,至多能为你当作家打一点语言文字的基础黄蛉不把心思专一用到古文字研究,用到治学上,而是耽于文学,何教授大失所望,大不悦,也就可以理解了。
但也正如俗语所说:每个年轻人都是诗人,爱好文学,合于黄蛉的年龄特征,说不定还有生理上的因素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剩,这却是为师者不得不正视的一个现实。再者,若并不废主业,而只学余玩票,似亦不宜过多干涉,所能做的,也就只是循循善诱而已。何教授对黄蛉无妨风物长宜放眼量。以文艺青年始,而以学者终者,并不鲜见。譬如闻一多,擅诗,擅画,擅篆刻,而以诗人名家,最终却是埋首于唐诗研究。尤值一提的是,他的学生少年奇才陈梦家,中学时就出诗集,被视为新月诗派后期中坚,甚至与他及徐志摩、朱湘齐名,但奔三之际,却转向甲骨文研究,卓然而成古文字学一代大家。黄蛉的甲骨文造诣如何姑不论,毕竟是他志趣所在,与同龄人相比,也确实有着这方面优长;何教授爱之深不免责之切,可以理解,但似也毋用拒绝再教分道扬镳这般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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