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大学教授杜骏飞发言
南京大学教授杜骏飞发言
图为南京大学教授杜骏飞点评分论坛一报告。
以下为其点评全文：
杜骏飞：很荣幸能够聆听今天几位专家的报告，评议是有难度的，原因在于议题比较多样。第一位报告人是我很尊敬的学者熊澄宇教授，还有杨乐女士，他们报告的题目是《政府危机管理中的新媒体舆论管理探析》，我比较在意的是关于互联网的全球治理问题。第二个要点，就是有关在互联网上国家利益的维护问题，这是杨乐所举的一个例证，金晶护圣火的例证。第三个，熊教授提到三个关键词，自信、包容、创新，我认为很好，很受益。最后就是杨乐女士所提到的三个关键词，公开、及时和透明，这三个词实际上是相互连接的，我认为也是问题的实质所在，我很赞同。
我个人以为，围绕着这个讨论，我们还有一些问题可以去思考，比如说基于他们两位的报告我们可以思考一个问题，新媒体的管理、新媒体的舆论管理是国家的还是民众的，与其说是国家的，不如说是民众的，公众的，一方面，国家代表民众，另一个方面，互联网的出发点就是民众。
第二个，是管制还是管理?西方在筹划中国互联网治理的时候经常谈到管制，事实上从全球互联网治理的角度来看，管理是无处不在的，这种管理并不是贬义词，当然也谈不上是褒义词，它是一个科学术语，相当于我们生活在空气中，空气需要净化，净化这个词是一个科学用语。第三个议题就是危机问题，我个人以为危机为什么值得探讨?并不是因为它危险，而是因为危机本身是生机的一部分，人类社会生生不息，所以我认为危机与生机之间的辨析非常重要。
由此我提出，所谓的提出是因为刚听了报告之后一点灵感，我也提出三个关键词，第一个词叫最大公约数，互联网危机管理要寻求的逻辑起点是各方利益的最大公约数，而不是一方的利益，哪怕是政府利益，也不能说是一方利益。第二，管理的方法是复杂信号博弈，这个词也有点数学化，就是指在复杂得多路径的信号状态下所寻求的博弈均衡，说的俏皮一点，就是讨好所有人。第三个词，寻求经济指标的最优。
第二篇报告是胡百精老师《新媒体语境、危机话语与社会性格》，给我印象很深，三个方面，一是报告人很有激情，第二，建构很宏大，也许稍微宏大了一点，第三就是理论上有想象力，我自己有一篇文章最近要发表，题目叫做传播学的想象力。我觉得我想赞美的就是胡百精这样的学者，有时候我们需要这点东西，当然要建立在科学的基础上。
具体而言，有几个我关注的要点跟大家分享一下。第一个，就是从全景监狱到共景监狱的一次阐明，我毫不讳言的说，我赞同这样的说法，证据是2000年我出版的《网络新闻学》里边有一章网络传播的模式图，那个模式图的题目叫《泛传播模式》，所画的那张图就是圆形窗口构造，应该说跟胡老师的这张图颇有神似，但是我远远没有达到他的理论高度。所以就这个意义上来讲，我非常赞同用共景监狱，监狱不监狱再说，共景是非常赞同的，监狱再说。
第二个关注点，他提到了事实是可擦写的铅笔字画，这个可擦写的理解需要很长篇幅的理解和阐明，远远不是他刚才几句话所能说明白的。说到底，这种可擦写的事实，或者事实的可擦写画，以及对擦写的事实构成历史叙事的可能性。可擦写性可能会导致思想的升级，话语的重构，历史和事实的重构，所以无法在悲观的事实面前寻求乐观的思想依据，这是我的一点评析。
最后一点，回到全景监狱这个概念上来说，所谓的自我监视也好，或者共景监狱的相互监视也好，我是乐观主义者，我再说一下，我不觉得需要很愤慨的语气来加以惟一的评述。因为事实上当麦克卢汉时代说，地球村即将来临的时候，已经蕴含了这个命题，人人认识人人，人人知晓人人，如果我们要给它贴标签，我们可以贴一个比较乐观的标签，百眼巨人的标签。在这样的相互凝视的人类生存语境下，我们不妨认为怀疑与自我怀疑，凝视与相互凝视，理解与相互理解，可能会导致这样一个结局，就是怀疑是求知的灯火，否定是肯定的工具。
刘颖同学这篇论文我也很受启发，因为我也写过差不多题目的一篇小文，关于华南虎的，我们很有共鸣。你这个总结非常好，你基于架构理论做事实本身的理论阐明，另外对华南虎个案分析了它的起伏期、爆发期、蔓延期和爆发期，我认为非常传神，也非常具有启示性。接下来就提到我的评析。
我的评析有这样几句话，第一句话，我想说明华南虎案件就其本质来说，它是三重博弈，四个角色的三重博弈，四个角色是哪四个角色?地方政府这是角色一，当然及其代理人以及相关利益方是他们一伙的，第二，媒体，指的是传统媒体、主流媒体，第三，所谓的专家势力，第四，草根网民。我个人认为蕴含着这样的四元要素。三重博弈，焦点都集中在草根网民身上，这三重分别是草根舆论对主流媒体的舆论之间这种博弈，它实际上也就是所谓的第五权利和第四权利之间的博弈，当然也有互为利用;第二重博弈，地方政府利益与草根的舆论所形成的网络舆论之间的博弈;第三重，草根话语与专家话语两大体系之间的博弈，这个博弈不见得就是对立，相互借用，相互对抗，也是相互借鉴的。由此可见，这个事件本身看上去，就时间纬度来说很简单，发生，发展，消亡，但是它深邃的理论内涵迄今为止还没有完全被揭示出来，所以这是我的第一点评析。
第二点评析，我们说在华南虎事件当中，为什么网络舆论如此强大，对事实本身的揭示，由于刚才所说的几种博弈，之后形成合力，以至于会出现一位看上去是专家的草根网民发出一个帖子，他说这张照片是年画，而且我认为主要出产于宁波一带，由此一举突破了地方政府利益圈的封锁，形成压倒性的冲击。像这样一个过程当然不是这一位网友的贡献，在整个过程当中，按照我的说法叫做互联网已经形成这么一种机理，它像一个白眼巨人，所以我对当前互联网社会的理解是这么三句，不眠不休，全知全能，百战百胜。华南虎事件惟一的关键词就是宏观理性，这个词是我在2002年在弥漫的传播这本书中提到的，我当时是说从网络本身来讲，网络舆论，网络帖子也罢，网络个人也罢，不管他有多么可靠，多么传神，多么聪明，但是经常是混沌的。但是就其宏观来讲它是充满理性的，这就是所谓的宏观理性。
接下来是侯欣洁老师的手机媒体在公共危机处理中的效能。简单而言，我个人以为这篇论文它的特点是在于揭示了所谓的日常依赖和异常依赖之间的差别，并且由此阐发了手机的重要作用。不过我以为这个探讨是不是应该更多的强调公开性?可能公开性是更加本原性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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